次,他跟爸妈闹意见,为了件特别幼稚的事情:幼儿园里流行个什么东西来着,华临记不太清了,总之是一群小孩儿攀比起来。他见人家都攀比,就也跟着比。但他爸妈觉得应该从一开始就杜绝他养成这种坏毛病,于是很坚决地拒绝了他。
华临那时候年纪小,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乖,但也有闹起来的时候,见爸妈怎么都不答应,他就特别叛逆地离家出走,走了还挺远,估计有三四站公交车的路。
天黑了,爸爸妈妈没有来找他。也可能是在找,但没找到这里来。
公园里的人越来越少,安安静静的,华临有点怕了,正犹豫要不要能伸能屈打道回府,他薛叔找过来了。
薛叔没有说他,也没有催他回去,只是给他带了件外套让他穿上,给他买了吃的,两个人并排坐在秋千上,边吃东西边聊天。
聊了些什么华临记不清了,但肯定不是要紧的事情,毕竟那个时候他就是个幼儿园大班,和一个成年人能有什么要紧事聊?
但是薛叔的态度非常认真,不像其他大人那样敷衍小孩儿,而是把小孩儿当成一个平等的朋友对待。虽然可能他只是表面上这样,心里不这样以为,但很多大人都不会做这表面功夫。
再后来,华临吃饱了喝足了,聊累了,就想睡觉了,也想回家了。
薛叔背了他很长一段路,一边走,一边温柔地给他讲《红舞鞋》的故事,说有个小孩儿爱慕虚荣、贪心不足,于是得到了惩罚,虽然穿上了她想要的红舞鞋,却从此一直跳、一直跳,再也停不下来。最后把脚都砍了下来,脚穿着那双红舞鞋,仍然跳啊跳、跳啊跳……
华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往事,就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,不知道他和薛有年的关系为什么会变得这么不堪。真就是一步错步步错,直到彼此都终于彻底回不到原本的轨道上了。
……薛有年这个懦夫。直到最后,都是懦夫。
月光携带着花香从窗外照进来,轻柔地落在沙发上。屋内没有开灯,唯有这一小片地方充盈了皎洁的光,包裹着哭得蜷缩成一团的人。
旁边本来有不少人在滑自己的,因为文东太引人注意,他们渐渐停了下来,也围观起来,给文东喝彩。
——然后成熟社会人被假校草带去了真大学外面的小吃街,吃了碗鱼粉。
华临已经习惯了,连槽都懒得吐了。至于偶尔有人用微妙的眼神看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