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宫人跪了一地,静若寒蝉,不敢发出半点声音。
“容生。”温酒却坐在绫罗帐里,语气淡淡的问他:“你和我,谁会死在前头?”
哪怕她总是记不清事情,哪怕她想要记得一个人都那么难。
可是一语中的这种本事,就像是与生俱来,磨灭不去。
容生没有回头,嗓音却不自觉沉了几分,“本座若不让你死,阎罗殿也不敢收你!”
他说完,便拂开珠帘,大步离去。
开了又合的屋门在嗡嗡作响。
温酒倒在软榻上,伸手抱住了疼的越来越难以忍受的头。
外屋仅剩的两盏灯,都被风吹灭了。
偌大的屋子里昏暗无光,珠帘攒动,细碎的声响转入温酒耳中,都成了催命符一般。
她越是拼命的想要记住那个少年的模样,越是头疼欲裂,浑身犹如刀割一般,痛入骨髓。
温酒咬牙硬撑着,额间冷汗遍布。
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念着“谢东风”的名字。
唇咬出了血。
指甲嵌入掌心,不知疼痛。
在无人知晓的夜里。
温酒在床帐之内疼得翻来覆去,犹如困兽垂死挣扎,三千青丝凌乱垂肩,眸中血丝弥漫,滚烫的泪夺眶而出,一点一点渗入衣襟。
她紧紧的抓住了刻着那人名字的床柱,嗓音嘶哑,一边又一边的告诉自己,“不能忘记……”
“不能忘记啊,谢东风!”
门外,容生站在夜色里,紫衣云袖被风翩翩欲飞。
他并未言语,只是这样静静站着,四周的宫人侍女们便跪伏于地,头也不敢抬,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。
春风夜里,静谧的有些过分。
门前花枝轻晃,风声里混入了银铃声。
容生一抬头就看见,紫衣罗裙的少女坐在屋檐上,轻轻晃动着双足,足上的银铃铛在月光下泛着微光。
他飞身上了屋檐,走到那少女身侧,顺着她的目光看去。
只见后花园里,有个相貌平平的花匠正在栽花。
这个时辰,大多数的小厮随从都已经歇下了,这个在月色下忙活的花匠就显得格外离奇。
容生嗓音微凉,低声道:“夜离?”
夜离转头看他,眸里满是疑惑,“师兄,她说得是真的吗?”
容生站在她身侧,清冷月色落了一身,他故作不解道:“什么?”
“她说你吃药的事。”夜离道:“你是百毒不侵之身,寻常药物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用,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你吃什么药,你、你怎么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