融入骨血,在这一刻确认安全放松后,才意识到,他曾经保持着这样的紧张这么久,身体和精神都开始倦怠。
像在昆仑凛冬的风雪里,于屋中的暖炉旁,阿无在睡觉,他在看书,不知不觉累了。
窗外的明月西斜。
南宫無睡梦中翻了个身,脑袋轻轻靠在旁边顾兮偟的肩窝。
脸颊轻轻蹭着脸颊。
连吐息也春风一样轻轻触到。
顾兮偟连睡觉也一本正经,规规矩矩,双手放在身侧。
一直如此。
清晨,顾兮偟醒来的时候,却发现自己侧着身体,右手揽着阿无的腰,让他整个人贴着自己。
阿无的吐息轻轻抚过他的唇边。
顾兮偟微微一僵,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别开。
手指克制地缓缓上移,手指触到阿无的肩,轻轻让他平躺下。
不等顾兮偟放松下来。
南宫無被他的举动惊扰,抬手圈住他的脖子,将他拉下来。
“师兄,困,今天早上不修炼行吗”
顾兮偟神情微怔,目光望着远处,半响垂眸,克制地看着近在咫尺阿无的脸,神情冷静,无情无心。
南宫無重新进入熟睡,放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早已不知不觉滑落。
顾兮偟却还是一动不能。
他的手指,轻轻隔空抚过阿无的眉眼。
视线跟着手指,从眉毛到睫毛,眼窝的凹痕,脸颊,鼻梁的起伏到自然轻合的唇。
和他的记忆里一模一样,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。
脸色是一种月光一样清冽的瓷白,眉眼的线条干净,很乖,却冷淡,好像不需要任何人一样,冷清的孤寂感。
嘴唇却生得像花瓣一样,是淡淡的脆弱的浅粉色。
像一柄新生的锋利的,可以轻易斩断世间一切的剑,顾兮偟却觉得,他像是昆仑月光之下枝上脆弱的冰花。
所有人都知道,南宫無是修真界万万年难得一见的剑骨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第一强者。
顾兮偟自然知道他的阿无很强,却忍不住觉得,自己必须用尽一切保护他。
否则,或许在他一个忽视的时候,这把剑会折断,会丢失,会被埋葬。
小时候如此,长大后如此,一直如此。
但顾兮偟不知道,原来就算一直看着,或许,这把剑也会消失。
这把剑,会想要跟别的剑一起玩。
甚至,想要一个主人。
而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