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头,不小心扯到发丝,疼得她直皱眉。
薛令姜轻笑着抢过木梳,一下一下替她梳发。
“我同他说了,不留京城。”
“你──大可不必。”
“有必要。”薛令姜用指尖将一团纠缠不清的发结缓缓解开。
“我有点儿喜欢他,但也不至于喜欢到那地步。”
薛令姜眼眉低垂,她成过亲,离过婚,知道人心易变,彩云易散。
说开之后,王徽命人送了一幅字到杏园,是一首菩萨蛮。
“人人尽说江南好,游人只合江南老。春水碧于天,画船听雨眠。垆边人似月,皓腕凝霜雪。未老莫还乡,还乡须断肠。”
薛令姜指尖划过墨痕,面有忧色:“他怕是要和家里闹了。”
“卓文君能为司马相如夜奔,他为何不行?你只管安心做自己的事。”柳见青挽袖研墨:“你给月牙儿那个没良心的写信,问她几时归?”
“你怎么不写?”
“你管呢!”
萧月归来时,杏花开若雪。
杏园很是热闹了一番,前来拜访之人的轿子将庭前塞得满满当当。但凡和萧月的生意有过交集的,都不愿轻易放过结交这一位女皇商的机会。
宾客如云,寒暄不止,等到客客气气送走最后一批客人,萧月一头铺在床上,将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,新晒过太阳的被褥味道很令人安心,令她一下子放松了下来。
“总算是回来了,我的脸都被京城的风吹糙了。”
她小声嘟囔着,猫儿一样把脸在枕头上蹭了蹭。身后的吴勉见状,唇角不自觉地扬起,轻柔的替她脱下绣鞋。
“那就好好歇歇。”
萧月见他打开大衣橱,拿了双女式软底拖鞋出来,乐了:“我就在信里说了一回,你倒真做出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吴勉应了一声:“也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。”
萧月穿好鞋,在地上踏步,鞋底很软,像走在云间:“就是这个。”
她往菱花镜前一坐,抬手拆鬓上的金银头面。
吴勉自然而然地接过拆下来的顶心、金虫草……又拿起梳子替她梳发。
“还要出门?”
“约了今夜和两位姐姐吃酒,这一忙,回来都没来得及和她们说两句话。”
吴勉点了点头,没说话。
萧月瞧见他在菱花镜里的倒影,笑道:“你不会吃醋吧?”
吴勉一愣:“什么?”
萧月转过身来,笑盈盈望着他:“你刚才那口吻,好像独守空闺的怨妇哦。”
她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