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最终多出来的负担,还是要落在早已不堪重负的贫苦小民肩上。
纵使白花花的粮食收上来,你又如何分辨哪粒出自豪强仓廪,哪粒榨自百姓活命的口粮?
这不是铁腕不铁腕、愿不愿意去做的问题。
而是朝廷的掌控能力问题。
朝廷看不到下面、管不到下面,只能闹大一例、处理一例,这睁一只眼、闭一只眼的办法,便是统治裕度——“虽然存在,但朝廷不允许,想管的时候就能管”。
李显穆对此自然清楚无比,早在很多年前,他父亲就教导过他——
“身居庙堂之上而执掌天下,若仅仅图一身之富贵、一世之清名,循规蹈矩即可。
就比如为父这条路,受天下赞誉,表面上做了不少事,可实际上那些国朝艰难的痛处,一个都没有改变,那些触及权贵的利益变法,一件事也没做!”
这不是李祺谦虚,他对大明的改变都在上层政治制度、文化制度方面,变法之事碰都没碰。
不是他不想,而是他做不到。
原因很简单,他手底下没人。
但凡变法,手底下一定有一支如臂指使的干吏队伍,足以深入帝国的角落,才能把主持变法之人的意志贯彻下去。
商鞅颁布垦草令三年后才开始变法,那些跟着他垦了三年草的人,已然遍布秦国,这些人就是他的倚仗。
张居正先是继承了清流党人的政治遗产,又用了数年时间整顿吏治,所谓整顿吏治实际上就是肃清内部的不坚定之辈、顺便打击反对派,他的意志甚至能通达县乡,才有了万历十年。
再看变法失败的反面典型,庆历党人、新学党人,只在中央层面一致,连州都控制不了,变法是一定失败!
李祺发迹时间太短,他洪武二十四年才开始登堂入室,洪武二十七年才开始卓有声望,身上还背着罪族的名声,凝聚不出政治势力,朱元璋只用他压制江南文人,而没想过真的重用他,他真正开始施展才干,已然是等到永乐年间,但仅仅一年半,只来得及理清大明道统,他就死了。
北人领袖不过空名而已!
他这一生,当真应了三十三宫阙叹歌吟中那句——“我原要昂扬独步天下,奈何却忍辱藏于污泥;我志在叱吒风云,无奈得苦候时机!”
李祺一叹,眉宇间亦有几分不平,“终究是生不逢时!”
他为何要推心学,其目的一则要改换理学之道,二则是要凝聚心学党人,为日后变法改制打下基础。
李显穆明明注定能荣华富贵,可却在政坛中横冲直撞,所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