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里——”她低声示意玻璃门内左墙壁上的一块铜黄方板,上面几行字写着:
沁南市残疾人康复服务
三级(孤独症)定点机构
沁南市残疾人联合会
20**年
“……”谈韵之怀着微妙的不舒服感,跟在徐方亭后头进去。
前台没有人,不专业的服务更是加重他的负面情绪。
吊顶天花板嵌着筒灯,谈嘉秧仰头注视他的小太阳。徐方亭悄悄解开安全带,那边终于纡尊降贵下花轿。
地上铺着蓝色地板革,前台的墙壁后方,是3*3条椅,坐着的三四个衣着普通的成年人,大概是家长。
条椅前方一面白色围篱,靠左墙开了一扇门,大厅中央围出一方空地,摆置类似儿童乐园的设备,吊桥,滑梯,斜坡;其他小房间分列四周。
有个比谈嘉秧大一点的男孩,趴在一块方形滑板上,在一个穿荧光绿polo制服的男老师指令下从斜坡冲下来。
另一边空地上,一个年轻的女老师握着篮球,对面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,长得很标致,从头到脚一身adidas,呲牙不知道对谁笑,呵呵呵呵,脑袋晃来晃去。
“蓉蓉!”女老师叫道。
蓉蓉依然开心晃着脑袋,短暂扫过徐方亭他们。
“姜舒蓉!”女老师胳膊夹着篮球,过去揽着她的后脑勺,跟她碰额头,“看我!”
谈韵之心跳加快,徐方亭也曾经跟谈嘉秧碰头。徐方亭因为跟老师一样,显得更专业;老师因为跟徐方亭一样,显得更值得信赖;两种想法相互促进,谈韵之前头那点不舒服淡去,对此地生出莫名踏实感,接受了它旮旯破旧的地理位置。康复机构设在这样的环境,也许就像它的内容一样秘而不宣。
“好,接球了——”女老师回到原处,把篮球扔地上弹过去给蓉蓉。
蓉蓉依旧笑嘻嘻,听到“给我”指令,倒也将球弹过去。
有个五十多岁的阿姨扫着地,看他们面生,放下扫把笑脸迎上来问:“你们是来上课的吗?”
阿姨衣着朴素,是她在乡下常见的风格,徐方亭忽地感到没来由的亲切,也笑了下:“我们约好过来看一下。”
“你等等,我去给你叫人。”
不一会,同样穿荧光绿短袖的工作人员来了,也是个年轻女人,后来徐方亭才知道应该统称老师,虽然对方是财务。
财务老师蹲下来跟谈嘉秧打招呼,谈嘉秧只掠她一眼,又继续东张西望。她见怪不怪笑笑,起身跟他们介绍机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