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儿总有一些固执的人,就像是他的学生林一夫一样——非得回来。
舒尔茨认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些建设性的努力,他没有料到这件事,破坏了他和弟子,以及余切之间的关系。
2月初,舒尔茨离开京城。林一夫来送他,舒尔茨发觉他的弟子林一夫忽然生出了反骨。
林一夫是和余切一起来的,见到舒尔茨后说:“老师,我打算花三年的时间,重新对全国进行调查。我希望能走遍每一个乡村。”
三年?
这是否太久了。
舒尔茨道:“如果那时我还在的话,我会想办法指导你的。”
林一夫忽然摇头起来,接着发笑,然后像告别那样的说话:
“您的指导对我受益终生,但当我回国之后,可能无法再向您咨询得更详细了。”
舒尔茨感到不安:“justin,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这和学术无关,纯粹是为了保密。另外,芝加哥学派在拉丁美洲的失败,也促使我明白,我们最终要找到一条自己的路。”
林一夫的脸色,越说越自在,越说越放松。
“余切在哥伦比亚呆了很久,追杀他的智利政府,原财政部长就是芝加哥学派的弟子,余切很知道智利如今的情况——短暂的兴旺,之后是更长久的灰暗。”
“他另一句话也让我有感触。他说,既然苏联人错了,为什么美国人就是对的,难道只能二选一吗。”
这让舒尔茨天旋地转!
他当即后悔在林一夫面前说,美国人生到了苏联未必搞得更好。
也后悔告诉林一夫,让他和余切来合作。
余切的个性太强了。
余切本来就是知名作家。虽然在经济学上初出茅庐,但毕竟地位那里。
收他来给芝加哥学派添砖加瓦不现实。
舒尔茨试探道:“余,是因为你不能容忍芝加哥学派吗?”
余切承认了:“我有个叫卡门的西班牙编辑。她喜欢玩教皇游戏,把我册封为红衣大主教,一人之下,万人之上。”
“平时我总陪她玩这种游戏,后来我发现她竟然是一种试探,她以为我屈服于她了。我的任何成就,她都以为她占了很大功劳,而我的想法正好相反。”
“之后我对任何这样的说辞都很警惕。”
芝加哥学派怎么能沾上?
林一夫后来之所以成就最大,就是因为他跳出了“芝加哥学派”这艘大船。这全是一帮自由魔怔了的学者,仙之人兮列如麻,鼎鼎大名的“哈耶克”就是该学派的人中龙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