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战时法案,这是要把所有人拖入战争中啊!”
一众国会委员都是士人出身,自然能看出战时法案的内涵。
如果不是带了“战时”二字,表明只有在战争中才会启用。他们纵然是当今皇帝任命的,也会毫不犹豫地否决这个法案。
不过带上“战时”二字,那就变得可以商榷了——
因为谁都知道战时状态不可能持续,就是洪武年间也一样。
他们怕的,是出现成祖那样的天子,当皇帝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征战。
纵然当今皇帝不是那样的皇帝,焉知后来不会出现?
所以他们对战时法案自然很疑虑,就连刘宗周也一样:
“陛下求治之心操之过急,不免酝酿而为功利;功利之不已,转为刑名。”
“战时严格执法、而且注重赏罚,这是以刑名治国,不是治天下的正道啊!”
此种办法,是他在《致君尧舜疏》中极力反对的。
纵然和当今皇帝配合默契,他在面对战时法案时,也坚决表示反对。
一众国会委员见刘宗周都这样,自然坚决支持,推举他代表国会劝谏皇帝。
——
朱由检不是听不进人言的皇帝,他在接到刘宗周的觐见请求后,当即在乾清宫接见。
听到刘宗周对战时法案的疑虑,他问道:
“先生觉得,战国之时,秦、齐、楚诸国谁强?”
刘宗周思索皇帝的用意,斟酌之后回应道:
“战国诸国,自然以强秦最强。”
“但其任用法家注重刑名,是暴秦也!”
“秦始皇死后不过三年,秦朝便即崩灭。”
“陛下若用秦制,恕臣不堪辅佐。”
连辞职的话都说出来了,朱由检急忙道:
“朕当然不会用秦制!”
“但是秦制中的军功爵、重赏罚,却很适合战时。”
“当今世界是大争之世,大明现在也称不上万国来朝的天朝上国。”
“如果有国家变成齐、楚,甚至合纵攻明,大明应如何应对?”
这是一个现实问题,也是朱由检反复强调的。
他这几年一直向群臣灌输这样的思想,那就是大明不再是全世界惟一的霸主,必须要重视其它国家。
刘宗周虽然有些迂阔,却并非不通世事之人。他在皇帝的反复讲述下,已经认同天下不全是大明之天下。
当今天下诸强,更接近战国。大明纵然有优势,其他国家也不弱。
如此一来,皇帝的担心那就有了道理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