厚颜找我通融?君侯不觉得自相矛盾?”
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。
青年老登不仅没生气,反而笑了:“沈君这话不对,律法不也有自首减刑、将功折过这一说吗?虽说沈君也不在意那帮异想天开复辟之人,但不清理干净,他们三不五时冒出来给沈君添堵,更有甚者——沈君怎知被他们侵扰的故人之中,没有下一个顾望潮呢?”
顾池全家怎么死的,她应该很清楚。
以她对顾池的看重,也不会允许类似故事继续发生,让顾池看一眼揭一次旧伤疤吧?
沈棠:“……你故意的?”
故意用所谓“政治献金”将那帮复辟党吸引过来,也方便青年老登反手将他们卖了。
青年老登:“人不为己天诛地灭。”
“你先主有教你,这句话不能这么用?”
青年老登:“他懂的怕是没我多。”
沈棠:“……”
青年老登:“说起来,即便老夫没‘将功折过’,沈君也该对老夫‘从轻发落’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老夫对你康国社稷有功。”
“有功?”
“老夫只是收走他们能力范围外的资产,让他们手中微薄财富跟他们贫瘠脑子能匹配上罢了。他们中,也不乏对王庭有异心的、有不满的、有憎恶的,沈君该不会天真以为这世上每个人都会因为你统一四方大陆,让他们过上安定日子,便都会对你感恩戴德?恰恰相反,他们恨极了!安宁、富贵,本就是极少数强者才配享受的。是你,将一件本该奢侈的东西变成了烂大街的俗物,什么三教九流都能享受……老夫替你收拾他们,不解气?”
沈棠淡淡道:“狡辩。”
明明是为一己私欲,却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,仿佛他此前行为都是在替天行道:“你收拾的是他们?你满足的是欲望。假如不是欲望促使你这么做,而是一颗为天下公的心,岂有姜卿长子险些悬吊自戕一事呢?你在狡辩!”
普通人也才多少家底?
一朝被骗了个干干净净。
承受能力弱一些的,直接家破人亡。
沈棠根本不接受他这番诡辩。
青年老登却丝毫没有恼羞成怒的意思,反而耸肩摊手,笑道:“老夫的武者之意便是如此,欺骗,诡计。若不狡诈,哪有鱼上钩?”
对他来说,“狡辩”不是诘问。
而是来自上位者的赞美。
沈棠:“……”
她就说吧,武胆武者/文心文士就没几个精神正常的:“你有什么目的,直说便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