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续对话下去,她血压都要高了。
良久之后——
沈棠道:“我有最后一个问题。”
“沈君请说,老夫知无不言。”
“你这算是在示好?”
“沈君这么觉得也行。”
沈棠扯了扯嘴角,言语带着几分讽刺道:“不说我当年微末的时候,只说盘踞西北,略有家底那会儿,也从未见过你们这些人。如今,倒是左一个彻侯,右一个彻侯了……”
青年老登还以为她要问什么呢。
他道:“沈君可有上过赌桌?”
沈棠:“……”
有康时在,赌桌对她来说就是禁区。
青年老登也不在意她回答不回答,兀自说道:“赌桌,一向是赢家通吃的地方。你是赢家,你才有通吃的机会。你都没有赢,何来通吃?成大事者,筚路蓝缕之时,身边既有相持相扶的贤臣良将,也有饥肠辘辘的豺狼虎豹。功成名就之后,身边就只有好人了。”
他说着漫不经心而又薄凉的话。
沈棠微末的时候,还不是赢家呢,自然没有通吃的资格,而等她通吃了,自己不就从“豺狼虎豹”变成向她示好的“好人”了吗?她介意的是过程,而自己只在意一个结果。
他不在意“同甘共苦”经历带来的收益,自然也没必要经历筚路蓝缕时的艰苦奋斗。
有一个结果就够了。
沈棠:“……”
青年老登交出赃款,延期坐牢。
沈棠收拾他拍拍屁股丢下的烂摊子。
唯一让她心情稍微好一些的是打击诈骗团伙、追回赃款、将复辟党一网打尽的同时,顺手还能解决一件前不久的小事——赵奉裨将家中发生的事情,背后跟复辟党有点关系。
姜胜也替大儿子追回了被骗银钱。
本来是想将这些钱都还给大儿子的,他还未告知大儿子这个决定,竟然从妻子口中知晓一件事,将他气得心口疼,直呼家门不幸——
大儿媳此前说大儿子还没来得及将“赚钱路子”告诉几个兄弟姊妹,他一开始也选择相信。别看几个孩子小时候还很和睦友善,长大成家后渐渐有了自己的心思,这些他都看在眼里,大儿子想“闷声发财”也说得过去。谁曾想,大儿子曾写信给姊妹兄弟们说过。
不,应该说“炫耀”过。
其他孩子也或多或少偷偷背着“投资”。
只是没有大儿子这股贪婪疯劲儿,并没有将全部身家投进去还上了高杠杆。他们接触时间还短,戒备心还未完全散去,所以损失也不严重,还在能承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