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于何永秋的贪玩,赵括从始至终都在思考有关命运。
阿烬的人生,只是一瞬的变化,却走出了完全不一样的精彩,这或许就是命运的神奇所在。
那把螺丝刀在他掌心磨了五十年,木柄的刻痕被汗浸透又风干,从冰冷的工具变成有温度的伙伴。
那座时间钟楼,是无数个日夜校准齿轮的耐心堆砌,而非一夜而成的奇迹。
何永秋写下的“螺丝刀从未离开”,不是让阿烬避开挫折,而是让他守住那份对着齿轮说话的虔诚。
就像锅炉爆炸时,他不是靠运气逃生,是五年来每天擦拭螺丝刀时,刻进骨子里的“对工具的喜爱和敬畏”救了他。
“更快成道?”赵括低声重复。
此刻,阿烬调试怀表的身影与子陵在昆仑冰窟临摹功法的画面重叠。
一个用五十年磨一把刀,一个用三百年在玄冰上滴血。
命运总是超然物外,又与每人都息息相关,它从不在乎“快”与“慢”,只在乎每一步是否踩着自己的心跳。
阿烬的神位,从来不是“时间之神”这四个字。
而是他修表时的专注,是他记住师傅话时的郑重,是他让怀表留住普通人誓言时的温柔。
这些散落在时光里的“瞬间”,像他机芯里的齿轮,彼此咬合,才撑起了最后的“神格”。
若少了哪一次拧螺丝的颤抖,哪一次对妻子的微笑,那座钟楼的钟声,怕是也不会有那般熨帖人心的温度。
赵括望着何永秋手中的绢布,子陵的金丹碎裂与重铸,恰如阿烬锅炉爆炸后的重生。
所谓“逆命草”,逆的从来不是“命运的速度”,是在绝境里仍要按自己的节奏生长的倔强。
何永秋想让子陵更快成道,可若是少了那三百年冰窟的寒,少了那三月雁门关的血,少了那碎丹时的痛,一万道法则入体时,怕也接不住那份厚重。
命运哪是“抵达”,分明是“走过”。
命运哪是“结果”,分明是“过程”。
何永秋,终究是没懂阿烬那五十年的螺丝刀,为何比任何捷径都更接近神。
回溯馆的回廊里,琥珀柱的光点突然黯淡下去,像被什么东西掐灭了烛芯。
何永秋死死盯着载体上最后一行字。
那行本该写着“星轨重塑,三界称‘子陵道尊’”的地方,此刻只剩下扭曲的墨痕,像一道凝固的血痂。
他明明只是改了几处“多余”的磨难。
让昆仑冰窟的三百年缩成一百年,让雁门关的血战缩短到一月,让忘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