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他今年已经六十八岁。按照七上八下的新规矩,下一届很可能致仕——
这是致仕制度规范后,所定下的新规矩。
意思是如果年龄在六十七岁的,皇帝还可能下特旨留任一届,等到下一届七十岁致仕。
六十八岁及以上,那就基本不可能留任了。只要不是朝廷实在离不开,皇帝就不会留任。
王在晋到明年换届时六十九岁,他又没有什么特别被皇帝看重的能力,留在朝堂上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但是想到孙承宗有可能成为公侯,甚至回朝堂担任枢密,他又实在不甘心,上了一份奏疏道:
“自从国初以来,鲜少有勋臣担任卿相。”
“臣以为当申明此例,禁勋臣预九卿事、禁勋臣为大学士。”
“现任大学士、九卿,不得封子男以上爵位。”
这篇奏疏,明面上对大学士和九卿的封爵进行限制,其实又限制了勋贵担任九卿和大学士。
即使在辽东之战的背景下,也吸引了很多大臣的注意力,并得到他们的支持——
就连首辅韩爌,此时都没信心成为公侯伯,更别说在任上被册封。
受影响的只有孙承宗、袁可立,他们是最被皇帝看重、在辽东之战后有可能获得高级爵位的人。
朱由检此时正靠他们打辽东之战,所以对王在晋此时上疏挑事,心中非常不满。
不过还不等他发作,主动避嫌的袁可立,便上疏支持这个提议:
“按照国朝惯例:凡公侯伯之任,入则掌参五府总六军,出则领将军印为大帅督,留都关筦钥辖漕纲,独不得预九卿事。”
“前面陛下便禁宗室出身进士预九卿事,臣以为当规范这个惯例。”
“在职大学士和九卿,也不能封高级爵位。”
朱由检这下不解了,召来询问袁可立道:
“难道卿就不想成为公侯伯吗?”
“不以公侯伯赏赐,前线主持战事的总督、督师,立功有何动力?”
袁可立正色道:
“为君效力,本就是臣子的职责,高爵或高官足以酬劳他们。”
“怎么能既想得到高爵、又想在朝中担任高官?”
“臣虽是枢密同知,却不敢做此想法。”
“纵然阳明先生,也未在封爵后担任卿相。”
明确表示高爵和高官不可兼得,任何人必须自选其一。
这对预防出现权臣是好事,朱由检感受到了袁可立的忠君之心,很是感慨地道:
“若是功臣皆如卿知进退,焉会有国初之事?”